泊松暗斑

涂涂改改拼拼凑凑

脑黑客 二

我原来以为严文良的案子过后,这一切都会归于平静。然而生活再继续,冒险也在继续。

 

严文良之后,妫敏开始接触到越来越多奇奇怪怪的案子。这些案子都不再像之前的那些一样,只是简单地进入昏迷者的潜意识世界问几句话而已。简思敏也越来越喜欢带着那些稀奇古怪的案子来找妫敏,当然了,妫敏也更喜欢这些有点风险的任务。他本来就是个喜欢冒险的家伙,用他自己的话来讲,“这样子倒有点意思。”

 
 
 

至于我,也是个闲不住的,经不住妫敏的三言两语也就跟着他又开始干起脑黑客的行当来。钟其嘛,严文良留下了一封推荐他进入腾度公司的信,他靠着那封信进了公司,继续严文良的工作,升迁得也挺快。不过我们都知道,这样朝九晚五得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辞去精神分析师的工作来做脑黑客了。所以一有机会,他也跟着我们一起进到那些意识世界里,我们神出鬼没三人组也算是凑齐了。

 
 
 

简思敏有时候也跟我们进去。不过他有牵挂,和我们不一样,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们也就尽量不带他进去。他自己倒是很无所谓,毕竟警察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工作。

 
 
 

 

 
 
 

这次简思敏带来的也不是个轻松的活。一对夫妇被发现死在家中,唯一的目击者是他们的儿子方禾。夫妻俩都同时被割喉并且剖开了肚子,经法医证实,割喉才是致命伤。凶手处理了现场,没留下什么线索。凶器也被证实是他们自己家的刀具,典型的冲动杀人和熟人作案。方岩是个普通的公务员,他的妻子程一柳是家眼镜公司的会计。夫妻俩都是本分热情的人,喜欢交朋友,朋友圈很广,调查下来也不像是能有什么仇家,而且更可疑的是小区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被删除了。虽说从这对夫妻身上似乎是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了,但是像这样有目击证人的案子还是比较好解决的,但是可惜的是,方禾是个智力低下并且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他没法告诉警方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他自己也根本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禾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他6岁的时候发了一次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现在他由他的姑父姑母照顾,他的姑妈根本不让警方有过多接触这个孩子的机会,她觉得这些警方的每一次拜访都会给方禾造成伤害。

 
 
 

简思敏本来也没想把这个案子拿来让我们处理,倒是有一天我们一块儿出去喝酒的时候,他和我们抱怨这个案子有多棘手多难解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妫敏倒是对这个案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抓着简思敏问了好多细节,回去之后又琢磨了一夜,就从简思敏那里彻底接下了这个案子。

 
 
 

脑黑客潜入潜意识世界的基础是被入侵者拥有比常人薄弱很多的自我防御,凑巧的是,方禾的智力低下是由疾病导致的。他的大脑受损,跟一般人比起来自我防御也要弱一些。这也就给了我们潜入他的意识世界的机会。

 
 
 

但是这样的潜入也是存在着巨大的风险的。这个男孩并没有陷入昏迷,我们只能在他睡眠的时候潜入他的意识世界。我们不能让方禾服用安眠药,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些药物是否会对这个孩子造成伤害,最多给他使用提点带有镇静作用的药物。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潜入的过程中,方禾随时都有可能醒来,我们也随时都有可能被关在他的意识里。方禾的大脑比正常人虚弱,但在他清醒的时候,我们也是绝不可能逃出他的意识。

 
 
 

怎样让他尽可能长地陷入安稳的睡眠,这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不过钟其一过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之前我也提到过,在成为脑黑客之前,钟其是个精神分析师,而且算是小有名气的那种。钟其以简思敏朋友的身份接触了方禾的姑姑,她很高兴,非常乐意把方禾送到钟其那里接受一定的疏导与治疗。同时她也同意了简思敏能在钟其在场的情况下对方禾进行一些询问。当然,她也要同时在场。

 
 
 

我们当然没法在简思敏询问方禾的时候潜入,但是方禾接受心理疏导的时候必须是在只有方禾和钟其在场的场合,方禾的姑姑必须回避,这也就为我们创造了机会。当然了简思敏得待在外面帮我们拖住方禾的姑姑,万一她闯进来,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

 
 
 

钟其和方禾接触了几次,让我感到蛮意外的是,平时这么严肃的钟其,和方禾在一块儿的时候意外地非常温和。自闭症儿童很难对他人建立起信任,但面对钟其的时候,方禾会表现出比较自在的愿意,至少,他愿意接受钟其的身体接触。

 
 
 

方禾虽然不能理解他看到的东西,也不能将他看到的东西表述出来,但他就像一台摄像机,真实地记录了当时所有的情况。而我们的任务,用进入他的潜意识世界这样的方式,来查看这段“监控录像”。

 
 
 

 

 
 
 

那么,在那个下午,方禾的姑姑送他来钟其这里接受心理疏导。她现在似乎已经很相信钟其了,将孩子留在这里之后就先行离开了。确认她离开之后,钟其先让孩子吃了点镇静类的药物,我们三个就从内间里摸出来,我和妫敏去准备好装置,简思敏则去外面把着门,以防方禾姑姑突然回来,或者有其他的意外来访者打断我们。

 
 
 

钟其去了腾度公司之后,还利用了一下腾度公司的资源升级了一下我们的装置。现在我们的装置变得更加小巧了,是个戴在右耳后的小型电脑。我们把简思敏给我们的所有资料都存了进去,方面我们在里面的时候查看。这个装置现在还具有了记录我们的行动的功能,我们也不必担心我们会记错什么信息,出来的时候再查看就可以了。

 
 
 

一切如旧,不过现在装置的总开关改在了妫敏这里。钟其说,现在脑黑客主事的是妫敏了,他再拿着那个也没什么意思。妫敏也没什么异议,升级版的总装置就交到了妫敏手里。

 
 
 

 

 
 
 

于是现在,妫敏摁动按钮,我们眼前一白。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方禾的潜意识世界里了。自闭症孩子一般会遵循一种特别的模式,这样的模式是他们生活的中心,也是其他人和他们交流的媒介。和方禾有过交流的钟其自然也对这种模式有所了解。为了能够让方禾有序地生活下去,方禾的生活也被安排得非常有序,因此我们到的方禾的世界,也是一副尽然有条的样子。

 
 
 

“诶,”我拿胳膊肘撞了撞钟其,“你是怎么做到让我们刚好到达案发之前的状态的?”

 
 
 

钟其看了我一眼,淡淡地告诉我说:“他每一次来我这里,我都会让他回忆一下案发的经过。一方面是帮助他直接面对这件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建立一种模式,方便我们的潜入。”

 
 
 

“你小子这太残忍了吧。”我有点听不下去了,“咱们也不能为了查案就老是让孩子经历这些啊。”

 
 
 

“如果是方禾的话,应该没有关系。”钟其解释了一下,“他的智力低下,他其实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以为他父母只是在睡觉而已。他所有的不安并不是因为他父母的去世,而是短时间内他没有父母的陪伴所引起的。对于自闭症儿童,他能依赖的人很少。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帮他找出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同时帮他慢慢接受不再有父母的陪伴这个事实。”

 
 
 

“所以说,有时候傻点也挺好的。”妫敏扭头看了我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就像你似的。”

 
 
 

“喂!你小子什么意思!”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陈跳很机智的好吧,我跟你说……”

 
 
 

“行啦你们两个。”钟其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我们不是来观光的,赶紧行动吧。”

 
 
 

我们来的地方是在方禾的房间,我们来的时候,这个世界里的他也在睡觉。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妫敏去查看整座房子的情况,钟其则留下来等方禾醒来。我们先去把方禾家的电脑连到了我们装置上,好查看他们电脑里是否有比凶手删除掉的东西。接着我们猫到楼下客厅,程一柳这时候正在厨房里准备点心,方岩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我们躲在橱柜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俩。这时候,钟其给我们来消息了:“他醒了。”

 
 
 

妫敏赶紧给他回了一条:“你跟着他,我们在橱柜后面。小心点注意不要暴露。”

 
 
 

因为我们这次只是旁观,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把自己隐藏起来,不干扰整个事件的发生。所幸方禾允许了钟其的存在,他就像没有看到钟其一样,笔直地走到了客厅里的钢琴前面,开始弹奏钢琴。此时是下午3点半,程一柳的下午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看那分量,像是有客人要来。

 
 
 

下午4点的时候,门铃声响起,有人拜访。程一柳马上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去给客人开门。门打开,进来的赫然是方岩的同事安德。

 
 
 

“这家伙不是有不在场证明吗?”我查看了一下简思敏给我们的资料,上面显示安德在下午4点钟叫了一家餐厅的下午茶,4点半就在自己家查收了那份外卖。法医给出的方岩夫妻死亡时间也是4点半,这家伙不可能分身在两个地点。

 
 
 

“接着看吧,”妫敏目光不善地盯着那家伙,“不过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他肯定有问题。”

 
 
 

 

 
 
 

我们就像坐在巨大的舞台上的观众,等待这剧目上演。演员们都很敬业,完全没有顾及我们,又将一出谋杀案精彩地演绎了一次。方岩和安德是好朋友,程一柳的工作似乎都是安德帮忙敲定的。程一柳发现公司的账目有点问题,也就是说公司好像在帮什么人洗黑钱。他们非常信任安德,就找安德来商量这件事。没想到安德就是那个跟公司勾结做假账洗黑钱的人。安德本来想把证据先偷偷地要回来,没想到被方岩看穿了,情急之下安德就拿起刀捅了方岩。程一柳一看这个情形,就把作为证据的U盘连这装U盘的塑料袋给吞了。安德冲上去,三下两下就割开了程一柳的喉咙。为了拿到U盘,他又割开了程一柳的肚子。在一旁的方岩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杀害。安德非常冷静,用刀利落地割开了方岩的喉咙,还把方岩的肚子割开,弄成和程一柳一样的样子。整个过程中方禾一直在谈钢琴,钢琴的声音盖过了所有杀戮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心软还是有恃无恐,安德没有对方禾做什么,而是直接清理了现场。接着他打开方禾家的电脑,入侵了小区的监控系统,设定了一个自动删除的程序。接着他在入侵了某家餐厅的外卖系统,将自己订外卖的时间改成了下午4点。然后,他给餐厅打了一个电话,质问为什么外卖现在还没有送到。餐厅连忙道歉,保证在20分钟内送到。安德同意了,餐厅同时请求安德选择半个小时内送到,安德也同意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估计也都猜到了。安德赶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外卖小哥。于是这家餐厅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地给安德做了伪证。

 
 
 

出去之后,我们把这一切都告诉了简思敏,简思敏也马不停蹄地去询问那家餐厅了。后来这家餐厅承认,他们这家分店正在评选配送最及时的称号,所以尽管当时送到的时间已经是5点10分了,他们还是请求顾客把时间改成了4点半。不在场证明不成立,安德也没法解释自己那段时间的去向,最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真相水落石出。

 
 
 

 

 
 
 

“我说,这个安德也真够聪明的,专门挑了这样一家店。要是换了别的店,可就做不到这样了。”我翻看我们在里面的记录,不由得感叹起来。

 
 
 

“是啊,不然这工作怎么轮得到我们呢。”妫敏打了个哈欠,“我先去休息了,明天不知道还有什么案子呢。”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竟也有点期待起来。

 
 
 

是啊,明天又会有什么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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